兴利除患董应举
男儿当自强
应举少年时,就立志自立。他家有肥田多亩,价值二百余金。这块田地恰在两广总督陈瑞之子,时任礼部尚书陈长祚(长乐人,隆庆五年进士)田界之中。陈长祚多次派人要买这块田地,应举以祖传祭田为由,始终不答应出让。陈长祚恨甚,企图陷害董应举。不久,陈长祚的同窗好友之子到福建督学,陈长祚即买通督学,诬告应举行为不端,要以“劣绩”罪名屠杀应举,夺取良田。恰巧有一教官陈某,爱惜应举才学,又知其冤屈内幕,就暗中劝应举道:古人称识时务者为俊杰,怎能为几亩田地而自害其身呢?以你的才华,只要能谋上一官半职,还怕将来没有良田千顷家财万贯?再说,陈家愿出二百金购买,也不算强夺,请再加考虑,不可因小失大呀!
应举勉强听从教官之劝,收了二百金,但心中不服,就将银子掷于水中,发誓道:“将来若不出人头地,誓不罢休!”谁知这话又被陈长祚听见。他喊住董应举,狠狠数落一番,说董应举你胆敢轻慢老夫,将银子掷于江心,嘿嘿,谅你一个小小生员,就是拍马追赶也休想追上老夫!
受了羞辱之后,本来无意功名的董应举,突然振作起来,仿佛变了一个人。他到福清拜叶向高为师,然后躲进青芝山西侧的定光岩刻苦攻读,炎夏不怕蚊虫咬,寒冬不避北风刮,日读夜诵,手不释卷。不上三年光景,正好赶上皇帝开科取士,大比之年,董应举连捷南宫北闱,得中进士,官居侍郎。而陈长祚之子却不学无术在乡间横行不法。应举闻知,乃罗列罪状,函请福建巡按李凌云捕办。陈家闻讯,十分害怕,乃请大学士叶向高为调解人,将陈长祚之女嫁给董应举之子,以前所买的良田作为嫁礼全部送给董家,陈子也痛改前非不再作恶。后人将应举掷金处名为掷金潭。
屯田保京师
天启元年(1621年),朝廷升应举为太常少卿,管理四夷馆。当时朝政腐败,国事日非。清军攻进关内,明军与之作战却屡次失败。清兵逐渐深入,广宁告急京师震动。有些朝臣贪生怕死,竟将家属撤离北京以避灾祸。应举闻知立即上疏:“兵耗民离,领土日削,乃由不执行国法所造成。”建议皇上处斩这些败类以申法纪。朝廷以应举知兵,令他专任较射演武事,抗击清兵入侵。
应举又上奏,指出“要保卫京都,应在各险要处设防,实行屯田制。”朝廷又升应举为太仆寺卿兼河南道御史,经理天津至山海关屯务。应举以责任重大,曾陈述十难十利,皇帝特命各有关部门予以大力支持办理。应举乃安置东北人民一万三千户于顺天、永平、河间、保定一带,并动用公款六千两买民田十二万余亩,连同闲田共十八万亩,广泛招募耕作之人,给于土地、农具、耕牛、种子等,使之开渠设防,耕种稻麦。所有住宅、仓库、场圃、运输器具等一应俱全,仅费款二万六千两,所收麦谷却达五万五千余石,朝臣异口同声赞叹其功,皇上又升应举为右都御史,仍管屯田事。天津葛沽过去有水陆兵二千,应举都命他们屯田,以收入作军饷,屯务大为兴旺。
天启五年(1625年)六月,朝廷以屯务既成,当兴办铸钱事,于是调应举为工部左侍郎,专理钱务,在荆州开局兴铸。不久,朝廷决定将两淮盐税收入作为铸钱资本,又调应举为户部侍郎兼理盐政。应举来到扬州,奏请修改盐务规章,建议商人补办积引,其增输金额可照正引之半。这项建议被部议反对,没有通过施行。应举正要再行陈述,却被巡盐御史陆世科抢先上疏弹劾,硬说应举从中谋利,阻碍盐务发展。陆是魏忠贤的党羽,此疏一上自然得到魏逆支持,魏忠贤传旨诘责,又唆使其党羽徐扬光再次弹劾董应举,应举有口难辩,遂愤而辞官,移居武夷涵翠洞讲学,后落职返回故梓。
开发百洞山
应举为官多关心国计民生,曾在乡间建筑附城保垒,兴修水利,置社仓义田,救穷济困,滨海人民都十分拥戴于他。
应举酷爱名胜。受魏忠贤迫害落职返乡后,“晚于青芝山搜剔岩洞,爱八仙岩,筑庐居焉。”他致力于开辟百洞山(即青芝山),艰苦经营,当“初得仙岩诸洞”时,欣喜之际一气呵成七绝三首,以“头白山青人复健”句,说明自己没有被魏忠贤的“珰祸”压倒,为创建百洞仙境身体反而更加强健了。他还四处奔波募来巨资重建青芝寺,经常邀请文人墨客同游百洞山,写下许多诗句刻在石壁上,为家乡山水增添了许多秀色景观。
董应举卒于天启末年(1625年左右),享年83岁。崇祯初追复原官,有《崇相集》传世。
(张英慧)
(来源:《可爱的福州丛书之三 福州人杰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