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街绅士孙葆瑨
作者:杨济亮
孙葆瑨(1860—1912),字幼谷,号石叟,福建侯官人,东街绅士。孙葆瑨自幼私塾读书,清光绪八年(1882年)乡试举人。曾在清廷军机处、翰林院等处任职,后到东北奉天(今沈阳)任矿税局差使,后来接管盐税。
孙葆缙早期的重要活动是筹办银圆局和福建铜币局,第二是参与筹办苍霞精舍和东文学堂,为福州地方经济和教育作出重要贡献。
清朝官铸银圆始于1890年的广东省。清光绪十七年(1891年),闽浙总督卞宝第听闻广东已会铸造银钱,便派人到广东购买银钱投入民间使用。但闽粤路途远,运费不菲,长期购买不是良策。头脑机灵的孙葆瑨便去广东学习,回来后向督署提出自造小银圆可以营利的建议。但督府没钱购机器,孙葆瑨便提出由商人集资办厂。直到光绪二十年(1894年)闽浙总督谭钟麟批准乡绅孙葆瑨以商人孙利用名义,集股购买机器,在今台江区苍霞美打道附近开设商办银圆局,时称“番外仔局”,孙葆瑨任总办,力钧任副总办。福建银圆局曾制造福建省造光绪元宝背蛟龙的二角、一角与半角银币,俗称“福角”。此后,清廷对于福建商办银圆局事先未报备有意见,要求改为官办,在闽浙总督边宝泉的圆场帮助下,孙葆瑨于光绪二十八年(1902年)将私营的银圆局移归官办,实际仍是官督商办。
光绪二十六年(1900年)六月,钦定两广总督李鸿章在广东省采办洋设备机制铜圆。这在全国是率先之举,福建省也立即跟进。于同年闰八月二十一日(时距广东开铸铜圆不到两个月)闽浙总督许应骙奏请福建开铸铜圆,十月获清廷批准福建银圆局兼铸铜圆。同年,在福州成立福建铜币局,负责铸造铜圆。福建在获得保留银圆铸造权后,遂将“福建银圆局”改名“福建官银局”。1902年,官银局开始鼓铸银币,计有一元(大洋)、二角、一角、半角四种。该局所制作的小银角俗称“官角”,在此期间也曾试制“福建官局造七钱二分”银币,存世极稀。辛亥革命后,福建官银局改名福建银币厂,至民国三年(1914年),自铸“三角旗”银、铜币是任务结束,福建银币厂停办。
1897年(一说1896年)春,孙葆缙会同奔丧回闽的邮传部尚书陈璧、陈宝琛、力钧、林纾、任鸣珊等人,在林纾的苍霞洲旧居创办“苍霞精舍”,这是绅办新式学堂,以福建银圆局的盈余作为办学必要的经费。苍霞精舍是一所与旧私塾迥然不同的新式学堂,教学内容除传统经史等课程外,还开设了数学、英文、历史、地理、时务等新式课程,“学生晨受英文及算学,日中温经,逾午治通鑑,迨夜燃烛复治算学”。林纾担任汉文总教习,兼写作课程,为学生讲授《毛诗》《史记》。
戊戌变法后,学校增设学科,教习英文,但因校舍狭窄,不敷应用,迁址到了文儒坊三官堂、乌石山蒙泉山馆,改名绅立中西学堂。此后校名校址几经变迁,演变成现今的福建理工大学。因为苍霞精舍创办成功给维新派很大的鼓舞,于是,多位绅士又合众议于1898年9月共同创建了福州东文学堂,设立在苍霞银圆局隔壁,学堂的经费主要来自士绅的捐款和学生的束修金等,“幼谷太守(孙葆缙)巨款首捐巨款,同志继之”,1903年12月,福州东文学堂改组为全闽师范学堂。东文学堂培养毕业或肄业的学生有刘崇杰、林睮、方兆鳌、程树德、李景铭、陈遵统、施景崧等。1905年11月,孙葆缙还曾任在东街文昌宫成立的全闽学会(福建教育会的前身,由陈宝琛和郭曾炘任正副会长)干事,推动闽省小学教育普及。
1904年日俄战争在东北大连爆发。日军在中国东北境内烧杀掳掠,荼毒人民,侮辱并拘捕我地方官多人,清地方政府也不敢过问。孙葆瑨以民族大义,奋然前行,与日军据理力争,终使18位地方官员获释。当时,孙葆瑨由清朝内阁翰林外调任职,刚任驿巡道等职,外交事宜非常棘手。他经常披星戴月,于俄日之间斡旋。由于外交事务繁重,他辞去了所兼各职,专办交涉,苦心积虑,恪尽其责,致使鬓发皆白。清光绪三十年(1904年),经盛京将军奏准在扎萨克图旗双流镇设洮南府,隶属奉天省,先后辖静安(今白城),开通(今通榆),安广(今大安),镇东(今镇赉),醴泉(今突泉)等县。孙葆瑨被上司长官赏识,奏请补为洮南知府,这是洮南第一位知府。他率领官兵和百姓等修筑河堤、疏浚城渠,并且减免赋税,缓征地租,组建了警察总局,招募马步巡防警察150名,分驻城乡,并全力组织官兵消除匪患,使府内四境治安肃然。
清光绪三十三年(1907年),孙葆瑨曾向清廷提议修建奉洮铁路,并参与勘测路线,后因日本人干涉等因素影响未果。8月,孙葆瑨亲自编撰《洮南府乡土志》一册(手写本),这是洮南历史上第一部较为完整的乡土志书。孙葆瑨在洮南府任上6年,官声很好,民情融洽。离任之日,百姓官绅夹道相送,都有不舍之意。1910年,离开洮南府后,孙葆瑨任奉天交涉署使,时易势殊,郁郁不得志。于是赴吉林市,任省长顾问和中东铁路护路军司令部参议,不久病逝于哈尔滨。孙葆瑨死后,家无余财,贫不能归葬。洮南人闻讯,集资3000元,加之中东、南满铁路当局免收运费,孙葆瑨灵柩才得以归葬故里。孙葆瑨作为洮南第一任知府,为官清廉,光明磊落,刚直不阿,在当地留下了良好的声誉。